美联储与华尔街，“旋转门”转不停

近日，美联储前任主席伯南克宣布加入信拓城投资公司。他之前曾表示不会到任何美联储监管的公司任职，此次伯南克向商业机构“旋转”受到媒体广泛关注。美联储与华尔街之间的“旋转门”也成为议论的焦点。

信拓城投资公司掌控250亿美元的资产，是美国最大的对冲基金之一。伯南克在加入美联储之前是普林斯顿大学教授，是杰出的经济学家，但是他从来没有在商业机构任职的经验，信拓城投资公司想从伯南克身上得到什么呢？彭博社分析认为，答案很明显，是内部信息。不论伯南克在美联储的人脉，还是他对美联储的洞察，都是他在华尔街很“抢手”的原因。

从美联储辞职后加入华尔街金融公司的现象近年来逐渐增多。纽约联邦储备银行2014年发布的报告显示，进入21世纪以来，美联储和华尔街银行的双向人员流动增加迅速，人员流动率由2.5%增长到10%左右。尤其是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后，“旋转门”的人数增加迅速。金融危机之时，美联储为处理金融问题从私人机构招兵买马，而危机严重阶段过后，大批美联储雇员离职加入银行等私营部门，致使美联储和华尔街的关系进一步密切，更加错综复杂。

美联储与华尔街的“非常规关联”不时被媒体曝光。2014年，纽约联邦储备银行职员詹森·格罗斯向几个月前跳槽到高盛的同事罗希特·班萨尔泄露相关信息，目前两人都被执法机关传唤。纽约联邦储备银行行长威廉·达德利也因此遭到参议院质询，而达德利之前也曾担任高盛公司首席经济学家。

达德利在作证时坚称，目前已经存在针对“旋转门”的一整套约束机制，美联储对违反保密规定的行为“零容忍”，美联储与华尔街“旋转门”的负面影响被夸大了。但马萨诸塞州参议员伊丽莎白·沃伦则认为：“应该把‘旋转门’锁上，确保监管者不会为了离任后的出路而被华尔街的大银行绑架。”

很多人认为应该对“旋转门”实施更加严格的监管。哥伦比亚大学教授戴维·贝姆认为“现行的监管法律太弱势了”，他建议，从美联储离职的官员3年内不能加入任何一家银行机构，这主要是为了让他们明确自己的身份，银行家和监管者属于不同的轨道，不能相互干扰。道理很简单，一个人不能当了“裁判员”之后，马上又去做“运动员”。

目前，美联储正在考虑对“旋转门”做出更加严格的限制，增加对其职员离职行为的限制范围和限制时间。不过考虑到华尔街和美联储错综复杂的关系，这份新的监管政策可能在短时间内无法出台。即使能够出台新的规定，能否顺利实施也存在疑问，毕竟现在“旋转门”造成的种种问题绝大多数都是“合法”进行的。

从更深层次上看，“旋转门”也暴露出美国政党轮换制度的缺陷，每次政党轮换都意味着联邦层面会有4000名高级官员轮替，政党轮换被认为有利于人才更新，政界和学术界之间的“旋转门”较少受到非议。但监管者和被监管者的身份转换，不可避免掺杂复杂的利益纠葛。长此以往，官员有可能在任时就为离任后留意退路，有意无意地与大公司接近，致使公共政策偏向大公司，公共利益受到损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