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时报记者 田聿 艾嘉】“我叫金正子(化名),现年74岁。我本该在家安享晚年,但今天坐在大家面前就是要说明真相,想要得到我们应得的赔偿和安慰。我是一名美军慰安妇,我的青春是在美军‘基地村’度过的,受尽蹂躏和折磨……”据韩国《统一民族》杂志报道,曾在驻韩美军基地附近红灯区(又称“基地村”)提供性服务的122名韩国女性,今年以“美军慰安妇”身份,并以韩国政府的严厉管控导致自身人权受到侵害为由,向首尔法院提起集体诉讼,要求获得每人1000万韩元(约合55510人民币)的国家赔偿。
日本侵略后仍有“慰安妇”
对韩国人来说,“慰安妇”是极为敏感的词语,因为韩国女性在日本占领朝鲜半岛时期被掳掠充当慰安妇,深受凌辱。但事实上,二战结束后,韩国还曾有过专为美军服务的慰安妇。在朝鲜战争期间,韩国军方也设立有慰安所。上世纪50年代,韩国陆军本部编撰的《后方战史》中承认,当年设有固定式和移动式两种慰安妇,慰安所的女性被称为“特殊慰安队”、“第五补给品”,而专为美军服务的慰安妇还被装进铁皮桶里送到前线,供美国大兵“享乐”。
1953年签订的《美韩共同防御条约》标志着两国军事同盟正式确立,从此美国完全承担起对韩安全保障义务,驻韩美军被韩国视为威慑和抵御朝鲜威胁的必要力量,而美国的经济和军事援助也成为韩国经济和国防建设起飞的重要保障。当时,驻韩美军驻扎的地方不少是日军占领时期建造的基地,而一同被保留下来的还有日军制定的允许女子性交易的制度。朝鲜战争结束后,许多韩国人面临生计问题,尤其对那些柔弱的女性来说,向美军提供性交易是养家糊口的谋生手段。于是在美军基地附近,渐渐形成专供美军娱乐的“基地村”。
实际上,早在1948年,韩国政府就颁布《禁止公娼制》,但为了讨好美军,急于恢复国家经济的韩国政府也无暇顾及了。1959年10月,一名韩国议员在国会上建议:“让外国军人感到满足和幸福,我们只能允许更多的慰安妇。”为了美化这一行为,韩国政府还将被迫从事卖淫的妇女公开称为“洋公主”“美韩民间外交官”等。
媒体鼓吹用“洋公主”身体挽救经济
1962年6月,朴正熙政府批准了性交易合法化,在全国划设允许卖淫嫖娼合法化的区域,下令在全国开设104家慰安所,其中9个设在汉城(今首尔),61个设在首都圈的京畿道地区,这些慰安所无一例外地都跟美军基地离得非常近。《韩民族新闻》称,当时统治基础尚不稳固的朴正熙只能看着美国人的眼色过日子。1961年,韩国交通部企划调整官室在一份报告中指出:“目前,我国最容易留住的外国游客就是联合国军,因此政府有必要大力推进‘妓女合法化’。”1966年,韩国《新东亚》杂志在报道中称,“洋公主的能力是巨大的,她们的身体优势将是挽救我国经济的良方。”《新东亚》还专门统计过,当时全国有190处慰安所,每年创收外汇达1000万美元,而当年韩国外汇创收只有2.5亿美元。
1962年9月10日出版的《京乡新闻》报道,时任美国陆军第1军军长哈里斯与时任京畿道知事的朴昌元等30余名韩国官员召开“美韩亲善委员会”,专门研讨“基地村”女性的问题。会上,朴昌元说:“我们将会在最短时间内对所有愿意从事卖淫的女性进行精神、美容、英语会话等方面的培训,还将对这些女性进行身体检查,健康的女性才被允许进入慰安所。”
1963年4月24日出版的《仁川新闻》报道称:“仁川市政厅按照京畿道厅的指示,为了改善联合国军专用嫖娼场所,对仁川市内的18处慰安所进行装修。至当年6月30日前,每个慰安所都要按照能容纳15名慰安妇的标准修建装修,不达标者将禁止开业。”朴正熙政府还按照各地美军驻扎的数量,制定了详细运营慰安所的计划,如1962年1月15日京畿道厅发布的公文中称:“仁川市驻扎有美军8500人,按照节假日每天外出美军1700人,进出慰安所的美军预估为1270人计算,至少需要16个慰安所,目前建有14个慰安所,还需追加修建2个。”
充满兽性的“净化运动”
1969年7月,时任美国总统尼克松发表“关岛讲话”,将以结束越南战争为契机,大幅度削减在亚洲的美军,要求亚洲盟国“自己负担起防务责任”。这番讲话让朴正熙产生巨大危机,他开始动员一切手段阻止美军撤离朝鲜半岛,包括改善美军“基地村”环境。朴正熙亲自拟定“在美军基地村内开展净化运动”方案。时任美韩联合委员会韩方干事金起祖(音)回忆:“1971年和1972年,我作为韩方代表曾两次访问平泽的美军汉弗莱斯兵营。当时美军提出裁军计划,而青瓦台总统府提出将拿出一亿韩元的预算,在东豆川、议政府一带的基地村内开展净化运动。时任汉弗莱斯兵营司令官的是贝斯特上校,他向我们提出要彻底改善美军基地村内的服务质量。朴总统听说这个要求后,为了尽可能地挽留住美军,就毫不犹豫地全盘接受美国军方的要求。”
所谓“净化运动”,就是朴正熙指示政府有关部门对“基地村”内的女性进行性病检查。在强制性的医疗检查过程中,妇女们再次受到侵害。对于查出感染性病的妇女,美军宪兵直接将她们强制押往条件恶劣的收容所。但对于其中有姿色的女性,为了能让她们恢复,美军医疗人员给她们天天注射盘尼西林,结果导致有些妇女对药物过敏而休克死亡。1978年,韩国保健社会部部曾致函法务部说:“一部分女性因注射过量盘尼西林死亡是可能避免的,这完全是美军方面的过失,应起诉美军医疗人员。”但当时的法务部长官回信说:“这不是医疗事故,对于帮助我们的美军,我们怎么能将他们告上法院呢!”
慰安妇被“忠诚教育”洗脑
金正子回忆说,在这场剥夺人性的“净化运动”中,“许多妇女陷入深深的恐怖之中,她们想出各种办法要逃出收容所,但都无济于事”。她表示,朴正熙政府时期,政府有关部门经常会召集她和姐妹们到天主教堂里集会,灌输“为了给祖国赚取外汇不惜牺牲自己”的所谓“忠诚教育”。时间长了,大家也都被这种教育洗了脑,渐渐忘掉了自己的身份,尽管受尽各种污辱,但为了生计,也只好如此,甚至想到能为国家赚外汇也会有“自豪感”。“在美韩军队举行联合军事演习时,我们还会被带到野外训练场上,漆黑的深夜里,放纵完的美军士兵都回到帐篷里,只留下瑟瑟发抖的我们……”金正子哭着回忆。
韩国《统一民族》称,至上世纪80年代,为美军服务的韩国女性达到100万人,她们多因常年服药和大量饮酒而疾病缠身。即便她们走出“基地村”,由于长期受不良生活的熏染,也很难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于是,有些慰安妇离开不久又回到“基地村”重操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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