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变局透视:美俄关系结构性矛盾难消
两国重返冷战的可能性不存在,但尽快“重启”的可能性也不大。即便“重启”,目的也限于在有共同利益的领域进行有限合作 赵鸣文:俄美的这种对立不会回到美苏在政治、意识形态、外交、军事和经济等方面严重对抗时期。其原因在于,如今已没有让俄美重回冷战对抗的土壤和条件,从前两大敌对阵营的华约已不复存在。虽然北约依然在扩张,但俄罗斯不再有与西方继续抗衡的理由和战略,已不再具备当年苏联与美国对抗的能力。即便俄美在乌克兰危机中隔空放出不少狠话,但美国也不失时机地表示不希望重回冷战,认为乌克兰危机不是俄罗斯和西方非赢即输的“零和游戏”。美国不反对俄罗斯在克里米亚继续发挥作用,俄罗斯更是不想因乌克兰的这场危机影响俄美关系。最重要的是,如今俄美相互的战略需要依然大于彼此间的分歧和矛盾。特别是在解决类似无核世界、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叙利亚以及阿富汗撤军通道等全球和地区性问题上,美国都需要俄罗斯的积极配合与支持,不可能使美俄关系重回冷战时期的对抗。未来很长一个时期,合作与斗争将是俄美关系的主要特征。 彼得罗夫斯基:乌克兰危机中的美俄对抗,既有实际利益的矛盾,也有价值观冲突。尽管美俄关系每况愈下,但在全球一体化、利益密集交织的今天,两国重返冷战时代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一是克里米亚对美俄分量有很大不同。乌克兰尤其是克里米亚,对俄的分量远远重于对美的分量。历史上难以割舍的情结、经济上的“钱袋子”和战略上的“桥头堡”,无论是用克里米亚对抗乌亲欧政府,还是对抗北约,俄都不能容忍其为美所控制。相比之下,乌作为一个经济负担沉重的非北约国家,对美的分量则轻的多。从国家安全角度看,美不会受到乌危机的威胁,犯不着为其火中取栗。乌加入北约固然可强化围堵俄,但逼到家门口的围堵也容易激化矛盾,导致俄铤而走险。 二是冷战结束20多年来,美俄已学会了用非冷战方式应对危机。如在科索沃战争中,俄基本上是以“忍”为本;在车臣战争和格鲁吉亚战争中,美国也未强出头干涉。出现这种相互“客气”的局面,主要原因是美清醒地认识到俄的价值。美国务卿克里就公开承认,没有俄参与就不可能解决伊朗、叙利亚、阿富汗等地区问题,在核武器的裁减及安全保障方面更是如此。 三是武力成为公认的最后手段。冷战结束后,战争仍然是政治的延续,但政治更多地体现在经济中。因此,诉诸武力不仅为国际社会所谴责,也最容易得不偿失。尤其是俄还保持着令人生畏的军事实力,美对此不可能不察。俄自身也胸中有数,尽量不越雷池。俄方所谓授权普京动武,实际上更多是一种威慑:模糊出兵时间和地点,旨在视美方的反应和反制措施而动,为自身行动留下了更大回旋空间。换言之,俄声称动武的最好诠释是:能用其他方式解决,最好不动武。 马小宁:无论是2008年的俄格冲突,还是目前的乌克兰变局,对美俄关系的影响可以说是共同的,即双边关系进入低点,舆论不乏美俄间再开冷战的担忧。这是美俄关系结构性矛盾难消的一次次外显。但这种担忧并非美俄关系的现实。事实上,双方都在力图避免军事冲突。美国在宣布制裁俄罗斯、强调克里米亚并入俄罗斯“非法”的同时,也表示希望和平化解危机,认为乌克兰应与俄罗斯和西方都发展建设性联系。如同美俄关系反而在俄格冲突后进入“重启”阶段一样,乌克兰或克里米亚也不会让美国和俄罗斯彻底交恶。在全球化的今天,美俄虽非盟国,也非敌国,双方斗而不破。 美俄关系何时能走出乌克兰危机的阴影,再度“重启”?目前看来似乎还很遥远。有分析认为,美俄关系乃至俄与西方的关系都进入了一个重新定义的阶段或未知领域。随着乌克兰危机的减弱,美俄关系也很难有根本性转圜。因此,与其在形式上谋求“重启”,不如努力发现或巩固双方利益重叠的领域更重要、更可行,这才是美俄合作的基础。 赵鸣文(中国国际问题研究所研究员) 彼得罗夫斯基(俄罗斯军事科学院院士、军事学专家)罗伯特·奥尔唐(乔治·华盛顿大学伊利亚特国际关系学院俄罗斯及欧亚研究中心副主任)考瑞·维尔特(乔治·华盛顿大学伊利亚特国际关系学院俄罗斯及欧亚研究中心副主任、美 国进步中心学者) 马小宁(人民日报高级记者)本报记者王远、陈效卫、李博雅采访整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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