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媒:曼德拉在狱中失去流泪能力 他却让非洲学会宽容
12月7日,在孟加拉国首都达卡的媒体俱乐部前,孟加拉国民众举行活动,悼念南非前总统纳尔逊·曼德拉。孟加拉国政府周五宣布举行为期三天的全国哀悼活动,悼念南非前总统纳尔逊·曼德拉。 新华社发(沙里夫·伊斯兰摄) 据参考消息12月9日报道 【美国《纽约时报》网站12月5日文章】题:曼德拉让非洲大陆学会宽容(作者加纳总统约翰·德拉马尼·马哈马)在许多年里,纳尔逊·曼德拉似乎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中的他头发浓密、两颊饱满,神情无比坚定。不过,这是一张黑白照片,有些模糊,好像年头已经很久了--这是对逝去已久的一个年代和一段个人时光的视觉记录。 上世纪60年代初,不愿再忍受对非洲原住民的系统性压迫和非人对待,曼德拉成功地提出了一套暴力战术和游击战计划,非洲人国民大会的军事组织由此而来。短短几年后,这个被恰当地称为“民族之矛”的军事组织不幸暴露,其领导人被捕。1964年,曼德拉被判犯有颠覆政府罪,并被判处无期徒刑。 审判期间,曼德拉在应该作证的时候,却在被告席上发表了一次演讲。他说: “我的心中怀有这样的理想:所有人都和谐地生活在一个机会均等的、民主自由的社会里。这是一个我希望为之而活、并使之实现的理想。不过,如果需要的话,这也是一个我准备为之而死的理想。” 当纳尔逊·曼德拉成为第46664号囚犯,被放逐到开普敦北边5平方英里大的罗本岛度过他的余生时,我只有5岁。罗本岛曾经是一个麻风病岛,岛上还建有一所精神病院和好几座监狱。这是一个流放、惩戒和隔离之地,人们被送到那里,然后被遗忘。 然而,那张照片中萦绕不去的形象却让我们不能忘怀。上世纪70年代,我是非洲青年司令部的成员,这是一个反对社会和政治不公的维权组织。曼德拉是我们的偶像。我们将那张照片制成的海报贴在宿舍里;我们把它印在宣传单上。我们不愿让曼德拉从此销声匿迹;我们游行,举行示威活动,举办音乐会和抵制活动,签署请愿书,向媒体发表声明。我们竭尽所能地谴责种族隔离制度的罪恶,让人们不断提起他的名字。 在非洲大陆实现自由是我们愿意为之奋斗的一个、目标。尽管如此,我想,我们内心当时已经接受这样的可能:曼德拉会一直被关在监狱里,直至死亡,而南非可能要等到我们这一代人死后很久才会实现平等。可是,在1990年2月11日,奇迹出现了:曼德拉被释放。 整个世界都将目光投向南非。我们在想,如果我们是他会怎么做。我们以为他会表现出难以形容的愤怒,会要求得到补偿,如果他这么做,通情达理的人都会理解。他生命中的27年就这样过去了。在刺眼毒辣的太阳下,他在石灰石采石场开凿白色的石头,而且没有任何眼部防护措施,这样日复一日地辛苦工作几乎毁掉他的泪腺。在许多年里,曼德拉甚至失去了流泪的能力。 然而,这个人坚持要宽恕。他说: “为信仰坐牢,准备好为信仰而受苦,是值得的。一个人能够不计后果地尽到他在这个世界上的义务,是一种成就。” 等到我终于面对面见到纳尔逊·曼德拉时,他已经被授予诺贝尔和平奖,在一个他和其他所有黑人都曾被剥夺选举权的国家里当上了总统。他已经成为一个标志,不仅代表希望,还象征着愈合的可能性。 那时,我担任国会议员兼通信部长,还算是政坛新人。那是我第一次去开普敦。我和朋友外出玩到很晚,正在等电梯回酒店房间。当门打开的时候,曼德拉出现了。我后退了一步,整个人僵住了。曼德拉走出电梯的时候,他朝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我无法对他的示意作出回应。我完全动不了,连眨眼都不行。我只是满怀敬意地站在那里,心里在想:这就是那个我们为之游行、歌唱、哭泣的人,那张黑白照片里的人。这就是那个为南非、当然也为整个非洲树立了新的道德坐标的人。 自从曼德拉获释,在这些年里,非洲的许多国家都开始朝着民主与法治的方向发展,这绝非偶然。他以和平作为解放的载体,这向非洲大陆证明了,如果我们想要走出殖民所带来的分裂以及我们自己造成的伤痛,我们在管理国家时就,必须心怀怜悯和宽恕之心。与人民一样,国家也必须承认自己所经历的创伤,必须找到一种和解的方式,将破碎的恢复成一个整体。 那天晚上,当我目视着曼德拉走过我的身边,我意识到,他的故事--走向自由的漫长道路-一也是非洲的故事。曾经弥漫在这个大陆之上的愤怒已经被鼓舞所取代。种种弊病--战争、政变、疾病、贫穷、压迫--对我们的打击,那种由此产生的悲观情绪,已经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渐渐看到希望的感觉。 在纳尔逊·曼德拉被关押的这些岁月里,被改变的不只是他。我们也一样。也正因为这样,非洲才变得更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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