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联盟１４日首脑会议上，２５个成员国签署的“永久结构性合作”防务合作协议（ＰＥＳＣＯ）正式出台。

身处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的欧盟高层说，这标志着７０年来欧洲防务一体化的梦想终于“变成现实”，尽管落实层面仍面临诸多困难。

分析人士说，欧盟此举一是为了在经历英国“脱欧”等危机后加强内部团结，二是为改变欧洲在军事上对美国及其主导的北大西洋公约组织过于依赖的局面。

【“对我们的敌人是坏消息”】

ＰＥＳＣＯ是框架性协议，在自愿基础上参加的欧盟国家将共同发展防务能力、投资防务项目及提高军事实力，有义务定期增加国防预算、投入一定比例资金开展国防技术研发并联合对外派遣军队。截至１１月中旬，已有２３国签署这一协议。

本次欧盟峰会宣布，协议签署国增至２５个，未签署协议的国家是一向选择不参与欧洲防务决策的丹麦、马耳他和决定退出欧盟的英国。

主持峰会的欧洲理事会主席唐纳德·图斯克说，ＰＥＳＣＯ出台“对我们的敌人是个坏消息”。“半个多世纪以前，欧洲防务共同体的宏伟愿景得以提出，但因为缺乏团结和勇气无法付诸实施。当时的梦想与现实发生了冲突。今天，这个梦想终于成真。”

类似欧洲防务合作方案上世纪５０年代就已提出，但先后遭到法国和英国抵制，反对者担心一支“欧盟军队”的出现将损害主权国家独立性，也妨碍欧洲与北约的关系。

法国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５月上任后积极呼吁欧盟加快一体化进程，１４日为这一“实打实的进步”欢呼。荷兰首相马克·吕特说，协议将增强欧盟在海外军事行动的机动性，也可以支持北约的行动。

【俄美双重“刺激”下自力更生】

路透社认为，欧盟防务一体化这一实质性进步，一方面是因为受了２０１４年乌克兰危机、克里米亚地区并入俄罗斯的“刺激”；另一方面是因为一些欧盟成员国受到“网络攻击”和“军事袭击”威胁，要求欧盟提供更多安全保障。

２０世纪９０年代巴尔干半岛上的波黑战争、科索沃战争发生在欧洲“家门口”，北约强力干涉；２０１１年英法联军干涉利比亚内战，但空中打击行动因弹药武器不足而不得不求助于美国。这些事实凸显欧洲国家军事合作关系的脆弱。

唐纳德·特朗普接任美国总统后，多次抱怨欧盟为美国和北约提供的安全保障付出太少，威胁“不交足预算”就停止提供保障。美国“变脸”加速了欧盟下决心在防务领域“自力更生”。

“我们需要让唐纳德·特朗普刺激一下（才下决心），这挺悲哀。但无论如何，促成的结果没有错，”前德国副总理兼外交部长约施卡·菲舍尔说。

【北约“提醒”　英国“自觉”】

有别于过去对欧盟防务一体化努力的反应，北约这次表态支持ＰＥＳＣＯ，但也划出某些“框框”。北约秘书长延斯·斯托尔滕贝格警告，要预防ＰＥＳＣＯ协议与北约职能出现“重复性”。欧盟成员国中有２２个同为北约成员。

“北约和欧盟的职能发展必须保持一致，”斯托尔滕贝格在布鲁塞尔参加欧盟峰会时说，“如果欧盟和北约对不同国家防务的要求发生冲突，这种风险我们应予避免。”

按照他的说法，在欧盟倡议下发展的军队和军事职能必须与北约“兼容”。

协议虽已就位，实施过程仍有种种问题待解决，如欧盟今后对外派兵时所需的共同防务基金，按规定第一次将由欧盟委员会出资，仍需要各签约国批准。

ＰＥＳＣＯ核心内容脱胎于１９９８年英法、即欧盟内军事实力最强的两个国家先前就欧盟防务达成的协定。英国如今走上“脱欧”进程，今后是否谋求加入、以何种方式加入ＰＥＳＣＯ，是另一个麻烦。

英国首相特雷莎·梅在峰会期间告诉媒体记者：“当前欧洲确实普遍面临几种威胁。我明白，虽然英国人民作出了独立自主的决定离开欧盟，并不意味着我们会在欧洲安全事务领域放弃担负自己的责任。”（沈敏）（新华社专特稿）